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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不同世界之间的灵魂握手。

【穿书 | 女性】祭坛上的我们(下)

穿越成男作者笔下社会派推理小说中的受害者,第一要务真的只是活命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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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接上文)

【穿书 | 女性】祭坛上的我们(上)

【穿书 | 女性】祭坛上的我们(中)


7

我的手上沾着洗菜的水渍,撑在厨房的灶台前,浑身隐隐作痛。当下最强烈的想法只有今晚真的不想再做饭了。橱门碰到了臂上的淤青,这是几天中最伤痕累累的一具身体。暴君晚上向来不回家吃饭,应酬能让我少见他几小时,兴许是他醉酒带来的唯一好处。几小时清净换一定的被打概率。暴君有时夜不归宿,当他回来的时候,我会让儿子回学校住。

 

儿子快放学了,没有饭菜可不行。穆杏的手机就在旁边,我想伸手去拿,责任和道德却冲我叫嚣着,你不能,儿子还小,你是妈妈。

 

可是我昨晚被打得很疼,我努力同那个声音辩论道,并作出了第一个有违人设且对案情毫无帮助的决定——发消息,让儿子在外面买好饭自己回家。

 

我突然有种做了一直想做的坏事的暗爽感。我不上班,在家做饭是我的常态,虽然儿子已经到了吃腻了家常菜,对外卖垂涎欲滴的年纪,可外卖不干净的惯有思维还是束缚着我。也许回归现实后,我也可以放下包袱,把时间腾出来学习,或者学几道不那么枯燥的新菜也好。

 

穆杏是被活活打死的,他本不想闹出人命,可是下手太重。报警是不可行的,那这场毒打会演化为民事调解,即使去医院验过伤口也很难予以立案。唯一好处可能是让我苟活过今晚,然后死于明朝。他会因为我报警更加愤怒。

 

至于昨天为什么殴打,我想应该源于我重新找了份跳舞的兼职。那不过是个少儿培训班,以我现在的身体,常年疏于练习,也只好教些基本功了。但在他眼里,未婚的舞者是舞台上的娇花——毕竟他就是这样像我求爱的,而已婚的舞者则是勾引野男人的贱人。但我除了跳舞,真的什么也不会,我想要自己赚一点钱。

 

我拨开穆杏的记忆,给自己留出几秒喘息的余地,却只感到了窒息。我应该觉得恐惧还是开心呢?我的丈夫从不会对我动用肢体暴力,只有偶尔的埋怨,但在失去事业的婚姻中,这种单曲循环式的寂寞却是相通的。无论初听多么惊艳的曲子,在循环播放了十年后都会变为锯木头似的怪响。

 

我想起我抽屉里摆放的复习资料,它们被我搁置了太久,集中注意学习的能力几乎已经消失殆尽。我学习时提防回家的丈夫,像小时候不写作业画画时提防父亲破门而入。

 

我甩开自己的情绪,大声自言自语:“你现在只是在扮演穆杏。不要试图将你们的遭遇绑定,不要拿这些故事里的烂人对标现实,即使有一点点相似,可现实中你遇到的难道不都还是好人吗?不要对那些烂人心慈手软,不要有道德压力,那只会让你恐惧和痛苦,难以放开手脚。”

 

我叨念了好几遍,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。不过首先我要印证一些事。

 

“你做得很好,范瑰女士。”系统突然冷不丁地发话了。

 

我这才意识到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,我很少跟系统对话,系统常常是缺位的,因为现实中的我习惯了不去求助。

 

我问系统:“你是她们创作的AI还是真实的女人?”

 

“AI。但这不重要,你只要知道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,女性互惠互助百利无一害。”它官方地答道。

 

“重要。那这些人物其实都是你眼中的数据吧?”我说,“你可否帮助我还原一些案发时的数据变量?”

 

“请讲。”

 

“本次殴打,暴君对穆杏殴打的先后位置。儿子在案发时的所处地点。还有脖子上大动脉的位置。”我说。

 

我继续叨念着那番话,做着计划。案发当天,我不会叫儿子住到学校去,我会提前告诉他我多年来的遭遇,向他展示我的伤口。他已经高中了,应该长大。我会将我之前收集却不敢报案的证据准备好交给儿子。

 

我会提前安置好摄像头,在那天将小刀放在合适的位置,等暴躁而失控的男人在殴打我之时发现然后将它拿起。系统会用运算好的数据服务于我,我知道他下一步会刺向何处,我将夺过刀子,横在他的大动脉上。儿子则会在旁边帮我报警。

 

之后的世界我还给穆杏,我相信她作为人的本能。她不该只是个像工具一样的母亲。

 

我努力平息我的恐惧,带着禁忌的快感。也许出去之后,我就该向我的丈夫提离婚,我想。

 

我写了一张留给穆杏的字条。

 

上面写道:我不是你,无权帮你走完命运,但我希望你自己可以。你也不是我,但你的故事给了我启迪。明朝两相忘,我们擦肩而过,祝彼此好运。

 

回顾这三个案件,我依然战栗不已。仿佛冥冥之中,无数个世界都是联结的,就像有时我梦见自己在夜间行走,不知身处何处。时空似乎是颠倒轮换的,因为我看到无数个不同年龄的自己,在不同的地方行走、控诉、挣扎和被伤害着。比我年轻的说着我说过的话,做着我做过的事,比我衰老的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。她们有的怀揣希望,有的疲惫不堪,有的伤痕累累。

 

宛若百鬼夜行。

 

作为女人,我们很少说话,为社会的语言所定义而非自己。我们出生起就被规训,有时连自己都想象不到。被描述为纯洁的美德,其实只是惯于顺从的懦弱。

 

韦瑛美和吴挚其实是一类人,她们都死于无法得到正视的渴望。她们其实只差一步了。吴挚被渴望反扑,熄灭了心头的火,深植于心底的自厌将她悄然吞噬。

 

而就像吴挚的失败被归结为恋爱脑作祟,施珍自杀的原因明明是理想的破灭,人们却简单地说:她出于爱情,失节后不堪其辱。

 

穆杏,倘若按照原来的剧本,她依然不会将自己的遭遇告诉儿子半分,她以为儿子一无所知,但她错了。她不但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,还会在未来埋下一颗祸乱的种子。

 

倘若没有这次厮杀,穆杏就算付出生命,也毫无用处。她会成为那个被打死、藏尸的《消失的母亲》。

 

我突然明白了阿眠说的话,我代穆杏杀死了暴君,依然给她留下来一个烂摊子,她不一定能被判为正当防卫,很可能还会遭到惩罚。但那远远好过忍辱负重地死去。

 

女子的死最光明、最雅洁,正如彩虹消失,星星隐殁。*作为受害者,道德需是完美的,智慧则不然。人们热爱这样的戏码,像打碎精致的瓷器,胜过杀死一个有欲望的人。把女子放上祭坛,让她们高贵地奉献、牺牲,好似轻盈的片羽,剩下的人只要落泪哀悼。这样足以为多数人开脱,只把怒火集中在某件社会悲剧上,比如恶人的强暴。而剩下的他们,都是正义的拯救者。

 

社会的错雪花一般在身上积压,到头来垮掉的只有我们自己。

 

人们憎恶犯罪者,同情受害者,却喜爱分析犯罪动机,将可怜之处播散得广为人知。受害者则被刻画得像纸片,千人一面,人们只称呼她们为“弱者”。以至于当现实中遇到类似的故事,人们发现了弱者变强的渴望,发现了“纸片”富有棱角的瑕疵,就接受不了,仿佛犯罪的是她们。

 

进入这个世界让我发现,单薄的完美和小心翼翼的躲避并不能使人免受伤害,不压抑,做完整的自己,才是唯一可能的出路。

 

我要做哪样的人,不要做哪样的人,即使最亲近的人也无权定义。

 


8

看着穆杏将刀猛烈地划过暴君脖颈的一瞬,鲜血呲了她满身满脸。

 

我猛地睁开眼睛,下意识扯拽掉身上的被单,睡衣是干净的。还好。幸好。那不是我。我没有杀人。

 

书中的勇气仿佛瞬间消散殆尽,我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。耳朵里的系统连接器不知何时滑落了下来,正安静地躺在枕旁。

 

我听到丈夫关门上班的声音,今天果然起晚了。床头摆放了他给的字条,他说昨晚听到我尖叫了一次,猜是做了噩梦,想将我唤醒却没能成功,要我今天多休息休息。

 

我涌起一股不是滋味的感动,似乎包含了对自己某些龌龊想法的愧疚。昨晚书中的我,曾几次在脑中规划醒来要不要离婚这件事。

 

他并不是暴君,我还有儿子,我到底在想些什么?

 

刚收拾好情绪,我的手机就响了。

 

“喂?”我惶惶不安中接起电话。

 

“范瑰女士你好,我是林眠。恭喜你已通过本项目试用阶段。”

 


我从没想过会是她们。林眠是我儿时学习美术的偶像,虽然随着时间,我早已在柴米油盐中将她们淡忘。

 

负责人林木和林眠是一对姐妹,多年前以“木棉”为笔名的知名言情创作者,林木负责写,林眠负责画。我那个年纪的女孩在中学时代几乎都曾沉迷她们笔下的爱情故事。木棉风靡一时,却在林木婚后几年销声匿迹了。听说她曾尝试转型,可惜市场原因一直不景气。林眠由于绘画收入微薄,转行去做了心理咨询。许多读者都表示惋惜,姐妹花为什么放着大好的言情市场想不开了呢。也有人猜测,两人分道扬镳,林眠又一直未婚,难道是因为三角恋撕破了脸?

 

不论如何,多年后她们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,已经使我大为震惊了。

 

正式受雇的流程比想象中的简单,尤其是林眠,虽然之前未曾正式谋面,却似乎已经成了朋友。相较她已婚的姐姐,岁月鲜少在她身上留下痕迹。

 

我问她们可否告诉我她们退圈的原因。林木说,年纪渐长后,她再也想不到一种方式说服自己,去相信曾经写出的那些故事。林眠则说,她们受到了一些思想的鼓舞,不想再以创作郎才女貌的少女心爱情作为职业了,可其他形象似乎并不被以年轻女性为消费主体的青春小说市场买单。她们隐匿了几年,做了大量调研和观察,最近林木下定决心离婚,两人才动了启动这个项目的念头。

 

我为她们的勇气所折服,想到自己活得毫无水花的前三十年,便觉得一阵羞愧。

 

我给林眠诉说了我对婚姻的困惑。林眠告诉我,她自己不结婚只是个人需要,不应该因为一件虚构的故事就毫无理由地摒弃婚姻,独立是一种姿态,而不是单身的状态,我可以尝试与丈夫沟通自己的梦想,看是否能得到认可再做决定不迟。

 

正式录用后,我越来越如鱼得水,成功任务几十余件。每次离开前,我都会在前被害人的日记本上留下与穆杏相同的话,即使我知道我进入的只是书本故事。但我依然没有听从林眠的话,与我的丈夫沟通,总想着一拖再拖,有些不想面对问题的答案。

 

除此之外,林木和林眠始终对我最初的疑问避而不谈。直到两个月后的某天,耳上带的系连接器出现问题,我去总部想申请维修时,撞见她们正在争吵。我躲到屏后。

 

“….判断案件的合理性、估计预期销售额…只是给读者和写作者打开一种新思路,去释放出女性的声音,这就够了。”林眠说。

 

林木的声音响起:“我们能得到什么?为爱发电?我们付出了这么多,你不觉得太小题大做了吗?”

 

“我明白你受过的伤害。一边打离婚官司,一边资金也紧缺,财务上精打细算,还要匀出许多统管整个项目。”林眠吐了口气,“但我们不是一直跟你站在一起吗?思维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瞬间扭转的,何况那些书虽然女性人物刻板印象严重、语言描写极度片面,却并非毫无社会价值,其中一些创作者——”

 

“甚至有望在未来能成为我们的盟友?笑话!杯水车薪,我们如何能等得起呢。这是一个女性太多被代言的世界,世界就这么大,想要说话,没办法不挤占男人的空间!侵略所得的我们要要回去,而不是眼巴巴蹲在原地等他们奉还,那些人是不可能理解的。小眠,你反对那种完美的圣人形象,为什么现在坚持的却是相似的事?”

 

林眠正想反驳,转过头看到了呆立在门前的我。

 

我挤出一个微笑:“谢谢你们刚才的争吵,解决了我这么久以来的疑惑。”

 

她们带着窘迫望向我。我继续说:“许多天来,你们财务周转不利,意见不统一,其实项目已经危在旦夕了吧?林木想要抓住男作者笔下的不合理之处,破坏他们的已成书籍,重新夺回市场优势。而林眠则相对理想化。你们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互惠互利、女性互助,其实都是借口!”

 

“你不要急,我们只不过理念不同,需要一段时间磨合。”林眠看着我的眼睛。

 

通常,这种方法很能让我冷静,但我想起了之前她劝我不要离婚的话,怒火中烧:“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利用和骗局吧?你绑住我的身份,就可以一直为你们所用。就像林木第二次见面问我的问题——你们真的有在帮助我们吗?”

 

“这正是我反对阿木的理由。因为如果照她料想的做,一旦系统被公之于众,很容易被贪财的人模仿,来剥削和利用家庭主妇打压同行,为自己谋求价值打开销量。那岂不是与我们的初衷背道而驰了?我们也会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,精神高高在上,抛弃自己的同类。你要相信我们绝不是那样的人,只怕路越走越偏。绑架任何一方的创作自由不是我们的目的。”

 

林木也走过来,我第一次感到她平视着我:“此前隐瞒,是我不对。我们确实在考虑商议出一个更好的方式,做有利于女性的事,正打算关闭一段时间,在未来再重启项目。”

……

那天我们谈了很久,我拿到了足数的违约金,木棉把她们曾经绘画和写作资料送给了我。

 

我们定下三年之期,在这段时间,她们重整项目,我努力学习。如果能做到自己许下的诺言,三年之后便和好如初。

 

有缘未来相见吧,希望我们都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。

 

 


最终,我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的丈夫,并向他说明了我要考学的打算。

 

“你在做这样的事?为什么不早告诉我。”他转过眼睛,一脸担心地说。

 

我暗笑,心想果然不能指望男人理解自己。我突然后悔起之前没有离婚的决定。

 

可紧接着他说:“如果你早告诉我,我就可以早点帮助你,让你放手去做自己的事了呀。”

 

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,惊讶得合不上嘴巴。

 

他温柔地环过我,让我几乎不习惯:“要同时忙这么多事,肯定很辛苦吧。”

 

“其实也还好…不,其实很累。”我一时有些哽咽。

 

“以后有些事情让我来做,你多睡会。比如,我们今天先不干活了好不好?聊聊天。好久没聊了。”

 

我们并排平躺在床上,就像刚结婚时那样。他问了我许多我这段时间的经历,关于系统,关于穿书,关于那些故事。他安抚我,爱抚我,让我渐渐放松下来。那些可怕的故事已回到书中的世界和遥远的地方,我是幸运的。我想到林木的遭遇和林棉的劝慰,我是幸运的,丈夫很爱我,但并不意味着我改变现状追求自己的愿望要因此被搁置。

 

“谢谢你的理解,”我吻了吻他,“我明天就开始学习。我要像你一样优秀。”

 

黑暗里,我的脸上是幸福满足的笑容。


 

10

三年之约一晃就到了。期间除了节假日的问候,我们真的没有再联系。好像一个全新的、没有杀戮的悬疑故事,我拒绝剧透,期盼着揭晓结局,同时希望结局美好。

 

这三年中,我考取研究生,读书期间还签了一家时间相对自由的公司,在家的时候也会接一些商业和公益的创作。我家庭美满,事业也在起步,终于不再是一无所有的女人。那天,我终于又接到了阿眠的电话,她说林木和她的公司成立了,邀我作为代表出席活动。

 

穿书系统进行了很大规模的调整,得到了社会的认可。模式改为邀请创作者自愿提供作品,用初稿或想要整改的出版物进行,不入侵原始数据。若连续三位穿书者通过体验认为无需改变则顺利出版,若会改变结局则作为建议免费提供给作者,在出版后收取一定比例的提成。同时,团队配备专业心理咨询团队保障穿书者的健康,还有研发团队对系统的形象进行个性化定制。

 

报名的男作者越来越多,也有越来越多渴望独立却找不到路径的女性尝试这个项目,并走上职业创作的道路。

 

那天,我心潮澎湃地在众人面前捧起话筒,猛然意识到,这么多年来,除了儿子的家长会,我已许久没有站到过台上。

 

你有多久没为自己讲过话了?

 

“感谢系统的创造者——木棉和她们的朋友们,她们不同理念的碰撞给了我重新塑造自己的机会。”我感到捧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,但那不是因为紧张,而是因为幸福,“我们都曾经历婚姻与事业的瓶颈,充满了质疑与不安定,分散又聚在了一起。我们想用穿书这个‘游戏’表达一种夙愿——我们不希望有一天,女人脸上的五官中,嘴巴只是装点美丽的工具,或者漂亮的颅顶下面塞满可以被男人操控的电路;我们希望有一天,女性不需要通过对抗婚姻来彰显独立,我们渴望创造的,是一个女性可以自由且不以男性为动机地成为强者,同时弱者也能被看到完整自我、拥有尊严的世界。……”

 

我放眼朝台下望去,除了记者、创作者和其他各行各业的女性,还不少女孩和男孩,我的余光看到人群中的儿子和他的同学们。

 

所有人掌声雷动。

 

掌声冲上大堂屋顶的吊灯,灯光明媚四射,世界未来光明。

 

 

 

台灯有点晃眼,照亮书桌旁的杂物堆。各种考学的书籍资料被挤作一团。儿子住校不在家,那些东西是妻子的,对他来说没什么用。绘画和写作资料被留下了,那些女人角度出发的整理产物值得参考。

 

电脑上显示的女性幸福评价指数很高,作品市场评估稳步提升。男人敲击着键盘,望向沉睡中的妻子,满意地点点头。一切运行正常。她的耳朵里塞着连接大脑的系统连接器,脸上挂着幸福而无知的微笑。她睡得越久,他就有更多充足的时间来工作,测试也就越准确。他甚至把这个方法介绍给了他的朋友们。

 

他是个好男人——按照现在女人的普遍标准,能让妻子有职业成就感的丈夫才是个好男人。而他做到了。

 

男人正在写他的新书。他原来是个画家,现在也兼作家,顺便给自己的书画插画。纯艺术市场不景气,赚钱则是王道。刚开始他学同行写些悬疑小说,却屡遭女创作者批判。女性消费者的声音越来越大,不得不考虑。

 

现在的市场真麻烦,得让女人开心啊,他想道,而今,这本书终于可以卖个好价钱。


-----------the end-----------

*引自《五个女子和一根绳子》


  @LOFTER图书管理员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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